集体烹食

　　午夜,灯红酒绿的夜总会大门,走出来了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是生意人老徐，他与生意场上的朋友们在这里聚会。

　　尽了酒兴,曲终人散,摇晃着肥胖的身躯走到路边。

　　招着手,想招停路过的空乘的出租车,载他回家。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穿着暴露的,化了浓妆的女人,是夜总会里的公主白玫。

　　这不是她的真名字,是她在夜总会坐台时使用的假名字。

　　老徐在夜总会喝了不少的酒,站在原地站不住。

　　在夜风中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停不下来,越摇越有要摔倒的可能。

　　白玫搀扶着他的一条胳膊,努力的平衡住。

　　这是她的金主,可不能摔坏了。

　　她随身挎在手臂上的皮包内,塞着一叠钞票,是金主老徐支付给她的出台费。

　　一辆经过的亮着空乘的灯牌的出租车，停在了两个人的身边。

　　车前排的主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光头的男人,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长发披垂至肩,戴着鸭舌帽子,眉目隐藏在帽沿下的阴影中,只露出了一张涂抹着口红,涂抹的腥红如血。

　　白玫伸出修长的手拉开车门,搀扶着老徐坐进车厢后排的沙发座位上,酒劲上来的他已经懒的在沙发上挪动屁股,没有给站在车门外准备上车的白玫讓出足够她坐的位置。

　　好在,白玫的身材高挑但是偏瘦,钻进车厢内,爬在了老徐肥胖的身躯上。

　　关上了车门,向驾驶座位上的光头司机说出了一家宾馆的名字,就埋头看着手机的屏幕。

　　单手有点费力费时的触屏打字,发送给与她一起在夜总会里做公主的同事瑶铃,说自己已经和金主老徐坐进了出租车内,前往某宾馆过夜,天亮后就会返回两人合租的公寓。

　　出租车停了,公主白玫将脸抬了起来,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了身边的车窗玻璃,看向车窗玻璃外面的世界,竟是一处工地。

　　仍有机器在作业着,赶时间完工。

　　高高竖起的灯,亮着白色的强光,照亮了工地上大片的地方,如同白昼一般。

　　出租车内的白玫看的清楚,从周围多个方向出现多个人影,朝着她身处的出租车走近了,或戴着安全帽,或将安全帽提在手上,身上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

　　白玫慌乱了,颤着声音问坐在前排座位上的一对男女：＂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我们载到这里来？＂她的问话没有得到光头司机的回答。

　　光头司机打开了驾驶座位边的车门,钻出了车厢,走到了后排车座位的车门边,拉开了车门,等着。

　　围拢到了车边的工地的工人们伸手，拖拽着酒醉不清醒的老徐,将他拖拽出了出租车,抬手抬脚,抬着走向了远处。

　　白玫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了,恐怕是没有命活着了,就将还抓在手上的手机，塞进了座位的沙发椅垫子的下面。

　　刚塞好了手机,后排座位的另一边车门也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她发出了尖叫声,高声喊着救命,声音被作业中的机器声盖过了。

　　瑶铃早晨醒来,在厨房煮着粥,蒸着包子,看看时间,和她合租公寓的同事白玫,差不多也该是回到公寓的时候了。

　　打开手机,触摸着屏幕,编辑了一段文字，发送给了白玫,想问对方是否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白玫的回复,她有点焦急了起来。

　　昨天夜里,她被一个梦困扰着,梦见了白玫，梦见了她被一群鬼怪抬手抬脚的，抬到了一口大锅边。

　　锅底堆着木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锅内沸腾着浓汤,翻滚着配菜。

　　鬼怪们抬高了挣扎着的白玫,将她丢进了那口大锅内。

　　瞬间,一大团白烟从锅内腾了起来,白烟浓浓的,腾起来的快,腾起来的多,眨眼之间就将整个梦境弥漫成了一片白色。

　　噩梦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瑶铃睁开眼睛,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透过窗帘,光线透了进来。

　　起床的时候发觉到,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浸透了,湿漉漉的粘贴在皮肤上。

　　在厨房煮粥蒸包子时,瑶铃心事重重。

　　看着架在煤气灶上正在被火苗烧灼着底部的锅,脑海中回放着昨夜梦见的场景。

　　看着锅盖被蒸汽推开,白色的蒸汽腾出了缝隙,心里慌慌的感觉。

　　两个小时后,瑶铃出现在距离她租住的公寓最近的派出所,向正值当班的警察报警,称,与她合租公寓的同事白玫失踪了。

　　说好了会在早晨时回来,过了约定的时间没有回来,她发送的信息,拨过去的电话,都如石沉大海,没有白玫的回复。

　　警察照规章办事,拒绝了对夜总会公主白玫的失踪立案展开调查。

　　回绝的理由是有法律条文的支持,成年人失踪时间要超过了四十八个小时才能立案展开调查。

　　瑶铃失望的离开了派出所。

　　警察不肯搜寻白玫的下落,瑶铃不想坐等到四十八个小时后,她联系到了两个同事。

　　是夜总会里负责看场子的打手,孔武有力,陪着她坐进了在路边挥手招停的一辆出租车,出发前往白玫的手机目前所在的位置,是瑶铃通过对白玫的手机卫星定位得出的位置。

　　出了城区,在人烟稀少的郊外,是大片被开发商圈起来的待建设的空地,和已经正在建设中的工地。

　　出租车停在了一片工地外,瑶铃看着手机屏幕,卫星定位显示白玫的手机就在这片工地里。

　　三个人随着正在进出工地运输渣土的大卡车轻易的通过了敞开着的大门。

　　在工地中远远的看见一辆停在围墙边的出租车,车门没有上锁,轻易的就能拉开。

　　三个人钻进车内进行搜寻,通过白玫的手机铃音,在后排座位的沙发垫子下面找到了，被白玫塞在那里藏起来的手机。

　　警察接警赶到了报警人瑶铃说的地点,但不是为了白玫的失踪,而是，她与两个男性的同事，遭到了工地上一群建筑工人们的围攻。

　　瑶铃在报警电话中，高声尖叫着救命。

　　背景音里是一片乱哄哄的,有机器的轰鸣声,有男人的惨叫声,有金属碰击的响声,交织在了一起。

　　警察在接警的五分钟后赶到了现场。

　　只来了两个警察,是最近的派出所里管片的民警。

　　没有佩枪,只有一根电棍,别在腰间,驾驶着一辆警车,鸣着笛声,呼啸着,赶到了工地唯一的出入口处,被合上并且挂上了铁链条的大门给拦住了。

　　一个警察用对讲机呼叫了支援,另一个警察身手敏捷,蹬踩着墙壁攀上了墙头。

　　远远的看见，一群穿着制服的，或戴着安全帽，或提在手上,没有忙碌本职的工作,而是抬手抬脚的，将两个头破血流的,被钢管打成重伤的,奄奄一息的男人抬着走。

　　运到了一排为工人们提供居住之处的工棚前,放在地上铁焊的架子上,剥去了他们身上的衣裤鞋袜,泼上清水洗刷着。

　　两个出警的民警没有佩枪,他们能当作武器的，只有别在腰间的一根电棍,不可能敌的过一群持有钢管的建筑工人,只能等待着持有佩枪的特警赶来支援。

　　等待了十分钟后,远处传来了警笛的鸣响,呼啸着,驶来了三辆黑漆色外观的警车。

　　工地大门上，挂着的铁链条锁，被赶来支援的特警用工具剪断了,合上的大门打开了,三辆黑漆色外观的警车呼啸着，鱼贯的闯入工地,疾驰着,逼近了已经将放在铁焊的架子上的两个男人开膛剖肚的人群。

　　从车上跳出来的特警们,端着子弹上了膛的枪口,将挥舞着凶器拒捕还要袭警的一群建筑工人们,全部当场击毙了。

　　工棚内,有一口大锅,架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柴堆上。

　　大锅没有扣上锅盖,锅内已经被煮开的汤翻滚着水花,配菜和肉片。

　　一个长发披散,戴着鸭舌帽的女人,站在锅边。

　　一手抓着一只不锈钢的托盘,一手执双筷子。

　　正从托盘上夹起切成薄片的生肉,放进锅内沸腾的浓汤中。

　　瑶铃的尸体就在工地中的，一口将要被水泥搅拌机顷倒出水泥浇注的地井边。

　　她比两个被开膛剖肚的男同事们还要惨,不仅是开膛剖肚，掏空了内脏,自头部以下的身体,皮肉都从骨架上剃掉了,仅靠着一点筋连接着整具的骨架,保持住了完整。

　　在工棚内被特警们逮捕到的女人,是建筑工地承包商的女儿。

　　在某一天早晨睡醒后,她就产生了吃人肉的欲望。

　　瞒着父亲,来到工地上,讓对她垂涎三尺的包工头，扮成出租车司机,在午夜时的城区内载上猎物。

　　有必要的话就会使用电棒，将其在半路上制服,载回工地,剃下新鲜的皮肉,切成薄片,放入锅内做成美味,同工地上所有的人一起分食。

　　尸骸的处理很方便,埋入用水泥浇注的地面和墙体中。

　　之后,隔上十天半个月,她就和包工头合作,在深夜后的城区内载上猎物,运回工地宰割烹食。

　　根据她的供述,警方在已经被水泥浇注成形的地面和墙体中,用专业仪器扫描出了十多具完整的人类骨架。